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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其造化 浓烈渲染
                ——读周尊圣天山红系列山水   文/翁芳友
 
  从黑山白水走向天山,是周尊圣艺术上的一个重要转折。天山,古有北山、雪山、白山、阴山之称,是亚洲最大的山系之一。东部横亘于新疆,东西长约1700公里,南北宽250-300公里左右,天山像纪念碑一样向人们昭示着新疆绵长而悠久的历史。由于他 “对天山的景仰、对天山的膜拜”,促使他“去感悟人生苦短、悲欢离合,去感悟大野清风、静观自得,去聆听姆卡木的天籁之音、羌笛的清脆和萨它尔那忧伤的乐曲”。
  中国古典画论美学之特点所在:强调人与自然的统一,强调“艺术自然”,人与自然同化。晋代王微在《叙画》的开篇中说:“此图画非止艺行,成当与《易》象同体。”其核心就是说,如果绘画真的要以揭示宇宙变化规律,就象《易》那样,那么绘画就上升到能够破译宇宙神妙本体的高度。不独是中国绘画,在《淮南子?天文训》中也说:“道始于虚廓,虚廓生宇宙,宇宙生气……”这宇宙的生生之气正是中国画的表现对象。周尊圣慧眼独具,他没有承袭于志学的冰雪山水的技法去表现天山冰雪,而是选择天山山脉的红山山系作为其艺术的主要表现对象。红山山系由紫红色的砂岩和砾岩构成,外貌上呈褐红色,每当晨昏之际,岩壁映日,红光熠熠,因此而得名。
  中国人在万物有灵论的思想影响下,认为大自然的召唤是神圣的,儒道思想体系强烈地、持久的影响着人们的审美观。周尊圣对自然山水做到深入的观照,并“夺其造化”,是“精于勤”,“饱游饫看”的结果,才有了这样集自然天山红烈之气象万千于一体的艺术特色。其实,红色一直是人类最宠爱的颜色。李泽厚先生称之“红色本身在想象中被赋予了人类所独有的符号象征的观念含义”。红色又是东方人的象征,是中国的象征……
  红色作为中国人的文化图腾和精神皈依,周尊圣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这或许是他继承了张璪“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命题,是对老、庄美学,尤其是宗炳“澄怀味象”“澄怀观道”命题的发挥。主体和客体已相融为一,心手也相融为一。画家已摒除了世俗的利害私欲,物与心同化,所谓“物在灵府,不在耳目”,“遗去机巧,意冥玄化”。
张璪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美学命题对审美意象作了高度的概括:外以“造化”为师,内以“心源”为艺术创造的动力。既肯定了“师造化”、“师自然”的重要性,同时又指出主体的创造性是不可缺少的。不独如此,明代袁宏道也说“善画者,师物不师人,……师森罗万象,不师先辈。”;明代唐志契:“画不但法古,当法自然。”都是强调对自然山水作直接的多角度的审美观照,并且要求具有一定的深度和广度再现。
  周尊圣把观山水、画山水作为一种体道行为,作为人的精神本体在不断建构和涵养中的一种表现形式。因此天山实际成为画家借助山水之象印证“以神法道”不同层面上的体验活动。法道的程度直接表露于山水形式之上,而他在色彩的运用上胆敢独造,异于古人。在艺术手法的表现上,他有机地将红色运用他的绘画里面。
  如果说张璪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命题是对绘画创作的一种高度概括,那么张彦远所提出的“凝神遐想,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形去智”的命题则是对绘画艺术的表现作了最深刻的启示。
  宗白华在《艺境》中说:“中国人对于空间和生命的态度不是正视的抗衡,紧张的对立,而是纵身大化,与物推移。”周尊圣在构图上善于造势,他笔下的群山取势或盘桓、或周旋、或徘徊、或留连,正如《易经》中常用的往复、来回、周而复始、无往不复,暗合了中国人的空间意识。他习惯用大面积的画面来表现岩石堆叠,苍苍茫茫,山势是动的,如风起云涌、如惊涛裂岸,却觉得是静静的。他在用笔上运用披麻皴,布局上巧妙地把群山诸峰安置的安安妥妥,大小相间迭而参错有致,意韵绵绵似非石,又似非峰,石石有意,峰峰有神,神明殊胜。清代龚贤说:“石多宜静,静在安妥。一石硗确,群山参错。”周尊圣的绘画在取势上是契合了龚贤所说“群山参错”,若无“参错”,则群山无致,只要“理境勿差”,则无乱不可,似乱不乱,乱而不乱,个中原由,全在其得“理境”之真意也。
  在整体画面构图上,大多数作品,他是以“正视”的方式取得视觉上形象的“深远”效果,不是俯视也不是仰视。抑或可以说他在构图上采取的是,“深远式”和“高远式”构图的二者结合,在空间的处理方法上,将高远、平远、深远、阔远等概念,并巧妙加以融合运用。在局部却“细而入微”,用极细腻的笔墨来表现西部风情,从而使得画面达到“苍苍而茫茫”的艺术效果。
  不仅如此,周尊圣“留白”也是其绘画一大特点。在中国画中有一种为历代画家所耿耿于怀的、尤为重视的、极具特色的表现手法——留白,“留白”可以说是中国画最大的特色。中国文人在儒、释、道文化的影响下,产生了中国独特的文人文化。“留白”既是这一文化最深刻的体现,又是这一文化最讲究的“意境”、“韵致”之所在。中国人对山水有着宗教一样的崇拜与敬畏,一切神灵皆隐于山水之中,山高水远,山静水动,蕴涵着天体宇宙无限奥妙,人们由此而形成了独到的山水观念。释家讲“空”,道家讲“无”,“留白”是对这一精神最深刻的阐释。从一般意义上讲,“留白”在山腰为云雾,在山脚即为水。而周尊圣却不然,他以群山作为主体,占据大部分画面,群山的顶部或不经意的幽深处,闪现耀眼的空透之光,使得群山更显深邃,更拉长了空间距离。画面着力表现浓烈的绚红,红色代替了传统的“白”。周尊圣的“天山红”吸纳了朝阳最富生命力的元素,它雄浑豪放,行云流水般的抒情写意;张扬而不夸张,含蓄而不隐晦;既阳刚粗犷又阴柔圆润。画家以大俗而大雅的审美情趣,用千变万化的手笔,把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尽情描画,把祈福迎祥的民族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这是“计白当‘红’”和“计‘红’当白”,这是在继承传统绘画思想的基础,与俗寡偕的具体的实践。
  宗炳的《山水画序》中说:“身所盘桓,目所绸缪,以形写形,以色写色。”周尊圣的“天山红”所写出的不正是这目所绸缪,身在盘桓的层层山,叠叠水,尺幅之中千里之景,而重重景象,虚灵绵邈,如有古道驼铃声,空谷回荡。群山红烈,古道幽冥,愈显意境古老、寂静,大有宇宙庄严神秘之感。
  是故周尊圣笔下的天山红在阳光下美得让人眩目。他的“计‘红’当白”是中国山水画空灵的又一种精神表现,是画家心灵与自然完全合一。一言以蔽之,这种红色是最超越自然而又最切近自然,是自然心灵化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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