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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如海 天山如血——周尊圣“天山山水画”艺术精神探微
                文/贾德江
 
  一个没有海一样宽厚,山一样雄浑,云一样飘逸,月一样高洁品性和才华的人,不会画出如此富有灵性光彩而令人震撼的血色天山来。
                                  ——题记

  我固执地认为,清人刘熙载在《艺概》中所言“高韵深情,坚质浩气,缺一不可以为书”指的虽是书法,而用于绘画更为恰当。如果以这个标准来衡量当代英年艺术家周尊圣,毋庸置凝,他正是具备了“高韵”、“深情”、“坚质”、“浩气”品格的,他和他的“天山山水画”的蓬勃朝气与强烈震撼力、感染力莫不是他一种生命力的旺盛体现和这四种品质的生动物化。
“人求高格,画求高韵”,在周尊圣这里,他选择的绘画母题被具体化为大西北的天山雪峰和大漠瀚海之间,那波澜壮宽的境界,那排山倒海的气势,那借古开今的笔墨,那独家妙造的色彩,充满和谐,充满天趣,充满浩气。因些,周尊圣的作品有着“众里寻他千百度”的寓意,满足了当代人内心久已存在的审美需求,让我们从容地体验一个审美过程。作品中的莽莽大漠、火红群山、悠悠白云、沉沉驼队,以及斧凿般的用笔、浑然泼洒的墨韵“以红当白”透露出的灵光,无处不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自然情怀和“大音希声”的内在意绪,总体上构成了画家作品的精神力量和美感魅力,牵引你走进一个由画家想像与创造的深邃、坚质而宏阔的红色世界。
  作为当代画家周尊圣,为自己确立的主攻目标是属于“创立山水画新格局”的范畴,他企图在中国传统的博大精深中寻找永恒不朽与跨时空的元素,加以重组和改造,又以开放的视野,吸取了西方平面、色彩构成的现代手法,使之更具一种艺术本体的意义,并产生视觉效应。他将一个画家可能的才情、天赋都投入到这一创造中,他的这一努力的直接结果是水墨文本的创造性变化。
  屈指算来,周尊圣的这种新格局的创立,历经了十几个年头。上世纪90年代开始,胸怀大志的周尊圣怀着对祖国山河的赤子之情,开始对新疆这处神奇的高原厚土进行了研究与探索。他曾十几次走进天山,足迹踏遍天山的空旷雪域、亘古荒原、无际沙漠。他历尽艰难险阻,风餐露宿,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在人迹罕见的高山峻岭、长野大漠的观察、感悟中,去亲和自然,去撷取天山的神韵,去领略天山的精神。或许是天山红色的地质地貌给他的震撼,或许是新疆人对红山的顶礼膜拜给他的感动,或许是罗兰古城、丝绸之路的人文背景给他的沉思,使他对这片干涸的土地情有独钟,使他找到了表现它们的切入角度——他的灵感使他凝聚在由裸露的紫色沙岩和砾岩构成的红色山峦之上,血色黄昏,岩壁映日,红光熠熠,红色天山与画家的心态、想像与智慧契合在一起——选择天山山脉的“红山山系”作为他的山水画表现载体,以浓烈的经色作为“天山山水画”基调的奇思妙想,在周尊圣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可以说,这种突发奇想出于心灵与外物相交的感发作作用,出于画家的性灵、气质与才情,出于来家对人文精神的承载达到了一定的层面,把“曾经”的情怀与此时的情怀融合为一,在人与自然的拥抱中,在对自然本源、生命真谛的不断叩问中顺里成章。血染的红色天山蕴涵了最富生命力的元素,象征“火山爆发”般的激情,寄寓对红红火火生活的希冀,暗合中国人祈盼富贵吉祥、“红”福齐天的传统心理。由此可见,画家所作的“红色天山”,原本是对于一种境界的陶醉,却启悟了一种新的笔墨形态、笔墨美感的诞生。周尊圣在有意无意之间,创造了一种前无古人的山水画新图式。
  主题的选择与确立,使画家周尊圣近乎完美地实现了自己的艺术追求。为了建立自己的语言秩序与笔墨方式,他开始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的探索。这位从恩师于志学、贾又福身边走过、路拼搏而来的艺术家,不以“学师而似师”为荣,而是以“青出于蓝,必不同于蓝”的治学态度,从精神层面去领悟师辈们在笔墨上的审美发现与审美创造。
他从于志学冰清玉洁的冰雪山水中大彻大悟,举一反三,学会了创造;他从贾又福气壮山河的太行系列中茅塞顿天,计黑当白,学到了构成。周尊圣的作品表明,他的山水画历程是从于志学、贾又福山水艺术溯源而上的,这是一个由此及彼的感知与体悟过程,直到唐宋山水画的源头。
  范宽落笔的雄强硬韧,王蒙造型的峭拔雄浑,石涛运墨的苍润相济,龚贤气势的博大郁勃,以及黄宾虹“五笔七黑”的浑厚华滋、李可染的“黑、密、厚、重”,都启迪了周尊圣艺术创作向山水本体与艺术本体靠拢,尤其是从物象到意象的提升,从物质层面到精神层面的转换,从自然景观向艺术情境的超越,使周尊圣的作品得以在广取博证、厚积薄发中见出传统的渊源与脱颖而出的活力与创造。
  周尊圣是一位睿智的思辩者,面对从古到今山水画巨匠大师们构建的一座又一座丰碑,他认真地细致地观察与思考,使他看到的是师法自然的创造力,看到的是走出自然的失败,看到的是一个艺术家必须使用自己创造出来的艺术语言与人们对话,而不能一味地使用别人的语言。这就成为艺术家的艰难和不是所有从事艺术活动的人都能成为艺术家的原因。
周尊圣“天山山水画”的成功,取决于他创造自己的笔墨语言。笔墨这种语言是历史的文化积淀,它是通过笔法、墨法、色法表达出来的,不同的墨象、不同的色象、不同的用笔方法表达的笔墨语言也必然有所不同。就笔法而言,周尊圣的作品体现为“长线短皴”的特点,也是他“造型风格”的美感基础。“长线”用笔刚健劲挺,苍涩有力,在画面上起到支撑和骨骼地位;“短皴”如同筋脉,是一种短笔触的集合,起到体积和质量的作用。周尊圣以“远观其势,近观其质”为理论依据,“用笔古梗,动笔新奇”,多从造化中来,随势而起,下笔沉稳,在提按顿挫中变化出线条的各种形质,也塑造出大山大壑的形体、结构与势态。随之,将笔峰转为侧锋,以错落有致的短皴、干擦刻画山石内部的肌理斑驳与质感,使整个画面笔精墨妙、气足韵丰。
  笔墨作为语言形式,包括勾、皴、擦、点染等方法,显而易见,周尊圣的“天山山水画”,并不注得“点”的使用。他认为“点”的繁琐会影响画面的整一与化机,而注重泼墨、积墨、破墨等并用的墨法。他作品中最具特色的墨法是大片墨块的运用。即一般来说墨块的使用往往是偶然性的效果较多,而能够加以控制、精心构成的较少。之所以造成成这种情况,是因为墨块往往没有相当清晰的需要,所以不需要往往没有相当清晰的需要,所以不需要造型的理性控制,其随意性、偶然性较大。但是,周尊圣却在画的墨块之中加入了较为强烈的理性,并尽全力去控制泼墨所形成的墨团或墨块,不求其随意变化,而是用较强的意志去控制画面,使其在黑、白、灰丰富的层次变化中更有主旨性,更具有人的精心巧构的特点,使画面不仅神奇莫侧,更有以墨托色、墨色共辉之效用。把一大块浓墨泼在山体的底部或背后,那种果断的决心和淋漓的痛快,不仅是画家长期修炼的结果,还是来家魄力与胆识的表现。那种凝重、单纯与浑厚,有一种雄悍和霸气,增添了画面的幽深、神秘和沉重感,而更具有震撼力。
  大胆地以单纯、强烈、统一的红色调子晕染山体,是周尊圣色法的创造。这种设色方法显然由传统的青绿法发展而来,但与传统表绿山水不同的是,周尊圣有意弱化青绿山水的程式化和装饰性,强化写意性,变青绿的淡雅为红色的浓重,化工笔为意笔,色与墨块相衔接,色与笔线皴擦相交融,既拉开了景物间的空间纵深度,又加强了色墨辉映中的层次感,更突出笔墨的表现力。尤其应指出的是,周尊圣的笔法、墨法、色法并不是依据传统山水画先勾勒、再皴擦、后渲染的程式,而是意在笔先地以色带墨泼染近景主体山石,乘半干半湿之际勾线、皴擦,使之有筋、有骨、有血、有肉,再施以墨块烘托中景,随之泼染中景山石,依次勾染、皴染。达到墨不掩色,色不盖墨,玲珑剔透,相映生辉。这种写意的红色山水,既源于传统,又是传统的发展,时代生活的气息流溢、灌注其间,在抒情性的笔墨情趣中展露出山川的绚丽和璀灿,更属于人情、心境与诗意的表达。
  周尊圣的“天山山水画的”的成功,还取决于他成功的建立了属于自己的艺术图式和境界营造。周尊圣执意表现的天山,没有植被,没有瀑布,没有林木,没有河流,只有裸露的岩石山貌与大漠戈壁,这是一个艰难而崭新的选择。难就难在他所选择的天山山体,由于古往今来很少将它作为描绘对象而无有参照、少有借鉴,他要在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一条路来。
由于有了这种选择,周尊圣强化了艺术家的自我主导思维,全力调动创造能量,不受实境的局限,也不受惯常的审美习惯和一些固有的观念的束缚,他要按照自己的审美理念去塑造“心目中的天山”。
  在周尊圣看来,中国的山水不是作为一个被动的客体出现在人们面前,中国的山水作为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代表,可以和人平等地进行交流。所以老子有一句名言:“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所谓往来,自然是双方的。画家若在创作过程中把精神意念通过笔墨语言倾注在客观自然之中,这样万物才有灵性,世界才有光浑,“天人合一”的境界才能丰富和完美。周尊圣的山水正是在这种理今下,用自己的笔墨语言和图式,传达天山大地的魂与神。
  构图的独造,这意境的独辟在形式与内在结构上奠定了基础。周尊圣大胆地将“截断法”构图引入了画面,突破了“平远”、“高远”、“深远”的图式习惯。无论是竖幅、横幅还是斗方,都好像是截取了全景山水中景致最优美、最有代表性的一段,画中的形象和笔触都冲向画外,充满视觉张力。画面构成以东方的线和西方的块面相结全,既有线的流动感,又有块面的体积感。在黑白灰的调度上,很少用大片空白。甚至不留天地,而是把黑白虚实的关系加以颠倒,在“黑、重、满、大”的章法中着意留出相互呼应的几块或大或小的空白,时而在画面上方,如云开天光,时而在画面中间,如灵光折射,极鲜明的画眼被精心留出,使画面满而不塞,空灵透叠。他的用色是根据画面整体感的主观意图需要,而不拘泥于物象质地的固有色,匠心独运地将整幅画染上红色作为主调,形成了他作品的标志性符号。这种渲染对笔墨不争不夺,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营造一种画家要表达的情调,呈现一种氛围,引人进入画面的情境。
  周尊圣的山水经历了对景写生,注入了人格化的审美原则,更加重视气韵的生动表现。“气韵生动”是南齐谢赫“六法”中的首要一条,原本不是山水审美的定位,而是人的气质和风韵的标准。把它作为标准来要求山水本身,就是翁山水当作人来对待。让人的气质、学养透过山水的表象化入山水的形体,使山水有了生命,使笔墨有了灵性。欣赏周尊圣大气磅礴的画作,品读他如诗如歌的画题——《天地和韵》、《历史的回声》、《苍茫天山》、《天野清风》、《天路》、《大音希声》、《大日长天》、《高天厚土》、《悲壮的荒原》、《岁月洪流》、《瀚墨当歌》……让你感受到的不只是绘画,而是大漠的雄音,群山的呼唤,“念天地之悠悠”的慨叹。千山在他笔下跃然纸上,万壑在他腕底奔涌而至,远山和近谷,长空与大野,大漠与驼铃,在这里化成宏伟的红色乐章,弥漫成一个属于周尊圣的山水世界。
  周尊圣以一个浓墨重彩的大块面、大笔触的造型手法,以一种大手笔、大气魄、大境界的美感追求,使他创造的“天山山水画”,具有一整套完善的笔墨语言和成熟的表现技巧,充分体现了他的个性化风格,以及对人生自然的理解与感悟。他的画不同于五代宋元那种以大观小、全景式的重峦叠嶂,也不同于文人写意的山水小景,而是一种具有现代意识、介于意象和抽象之间的现代山水画的新图式。
  正如印象派画家揭示了“光之美”,为人类打开了自然美的审美新领域一样,周尊圣在革新的大潮中揭示了“红之美”在“红色的抒情”中,为中国的山水画打开了一个审美新领域。周尊圣的“红之美”源于天山,成属天山,是天山净化了他的灵魂,是天山赐了他的智慧,是天山使他的艺术之花将更为灿烂辉煌。
                                       2007年2月5日凌晨
                                       完稿于北京王府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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